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穆雨枫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一咬牙把那个小婴儿抱进了怀里。这一回头穆雨枫看见研究所大厅里面已经密密麻麻爬满了虫子,甲壳互相刮蹭着,隐隐映出透出绿光,穆雨枫腿一软原地跪倒在地。

她用尽毕生勇气重新站起来,把逃生校门关会去,抱着小崽崽用白大褂裹上,低着头顶风跑了出去。

闷着头跑出一千多米之后,穆雨枫终于摆脱了被虫潮盯上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她停下来远眺,看见远处有一个黑黑的小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隐藏在风雪中间的小房子,兴许还有人烟。

“我只把这小孩带过去,那边有没有人我都不管了,我不可能一直带着这个孩子。”穆雨枫对自己说。

雪路难行,穆雨枫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自己身上仿佛没穿衣服一样,完全被冷风刮透了,连怀里抱着个孩子都感觉不到一点温度。

终于,在穆雨枫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的时候,她找到了一个小木屋。房门虚掩着,推开一股子木头发霉的味道,夹杂着一股子令人心安的碳味。

屋子不大,穆雨枫一眼就能看过来,里面没有人,但是墙角的地上堆着一坨看不出原色的棉衣,兴许是屋主人留下的。

管不了这么多了,穆雨枫对着空气道了声得罪,扒拉扒拉那堆衣服,把自己裹成了个粽子。

炭盆里还剩下几块劣质碳,穆雨枫还在角落里找到了块火石,她笨手笨脚地擦了半天,在徒劳地整出一堆火星子之后,终于点燃了炭盆里剩下的碳。

穆雨枫瘫倒在地,她的唯物主义主义世界观开始崩塌,她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念一段祷词来感谢上帝的馈赠,但思来想去她发现自己贫瘠的宗教知识储备并不足以支持她完成这一壮举,只好满怀歉意地画了个小十字。

碳炉里有杂质,燃烧时发出毕毕剥剥的声响,混着屋外的呼呼风声,穆雨枫的眼皮开始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