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颜掂量着资源这两个字,钱、人脉亦或是其他都行。
那还真是大方。
她笑了下,“那说说我吧。如果最后真结了婚,我会配合你在人前做个明事理的好妻子。”
一个说“合理使用”,另一个说“在人前”,仿佛都在细枝末节上给对方限定了条件。
像一场成年人之间不言而喻的拉锯战,蓦地扯开很微妙的距离感。
池颜见他不说话,装作讶然:“还是你想对我要求更多?还需要其他的吗?”
“没有。”
男人的回答如他的神情一般冷清。
池颜顿觉意兴阑珊,似乎意识到脱去池家千金的身份,她在对方眼里或许与常人并没什么不同。
是她也行,不是她也行。
她不该觉得曾经相识一场就会有所不同。
不过也好。
池颜轻轻搅动银匙,想,起码他们梁氏,他梁砚成,是个质量不错的结婚对象。
并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接下来两家商谈婚期,敲定场所。
所有在他人眼里像人生里程碑一样重要的活动抬到两个当事人面前,都是冷冷淡淡一句“随便,都可以”给换了回来。
如梁砚成所说,整个梁氏的担子往他身上压,他确实无暇顾及其他。
而池颜,就像暗与人较劲,骄傲让她低不了头。
那天,她穿着最美的白纱,挽着他的手臂从宾客的欢呼声穿过。
明媚天光透过教堂的玻璃顶洒在地砖上,在空气划开一束束光柱。有那么一瞬间,看着他偏浅的瞳仁,她有些迷茫。
原来婚姻就是这样的吗?
从门外踏进的那一刻起,不是生与死,也不是健康疾病,只关乎爱或是不爱,两个人都注定要纠缠到底。
梁砚成进房间的时候,池颜刚换好睡衣。
她听到房门响动像根绷紧的弦,下意识把手搭在胸前。
是件绸质的吊带睡裙,一乱动就会春-光乍泄。婶婶一共给她准备了好几套,她身上这套是深酒红色,被三令五申新婚夜务必要穿,讨个红红火火的好彩头。
这会儿她心里后悔的要死,觉得自己像个古时在房里等着丈夫临幸的女人。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没出去迎,反而转身回衣帽间抽了件薄开衫出来罩在肩上。
等他进来,她才装作刚换好的样子慢悠悠出去。
看起来气定神闲,其实心里的鼓声要爆破耳膜。
“不出去了?”她偏开视线,才好意思问。
“嗯,我先洗澡。”
路过她身侧时,能闻到他身上沾染了淡淡酒气。一向整理得一丝不苟的衣衫也敞开了第一颗扣,领结松松垮垮歪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