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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人眼里,她的人生固然无可挑剔,爷爷是有名的金融大鳄,祖家财力势力更是无可想象。至于她自己,长得很好,甚至学习也很好,一点不像传统印象里的纨绔子弟学习必然拉垮。

只是没朋友。

在学校里,她听到过同学窃窃私语:“别跟郁溪说话啦,她家那么厉害,她一个不高兴我们还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是啊是啊,而且她看着那么冷,肯定瞧不上咱们。”

郁溪该怎么说其实我不是冷,我是天生一张扑克脸。

从她妈开始被频频送去医院精神科住院开始,爷爷忙于生意,爸爸飞去欧洲各国滑雪玩得不亦乐乎,表姐温涵空早早出国学艺术,应该是想走她奶奶艺术家的路线。

家里看似空荡荡,可处处都有隐形的眼睛。

一旦她露出什么任何不那么“大小姐”的做派,立刻会接到爷爷的电话,严肃叫她名字:“郁溪。”

说起来她能姓郁,是她妈当年争取了好久才得来,可又有什么意义?

她妈被迫远离了她身边,而她被各种教养着做个合格的“温家人”,规定了安稳,规定了乖驯,任何一点个性和自由意志,都像野蛮生长的灌木枝桠,被定期修剪时连着血肉,带来一阵阵隐痛。

这话说给任何人听,都会觉得她是无病呻吟吧?

郁溪正想着,身边一阵急促高跟鞋声响起,继而突然消失。

她抬头,见是刚才地下室那个格外漂亮的女人,一边跑一边把两只红艳艳的高跟鞋脱下来拎在手里。

郁溪再往她身后一看——有人在追,气势汹汹。

郁溪忽然站起来拉住她的手,换来她“啊”的一声浅叫。

郁溪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救这个刚才搅她局的女人?也没去想女人后面跟着好几个凶恶的壮汉,她这么贸然站出来,会不会把自己搭进去。

她只是出于一股本能,拉着女人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