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依裙裾微扬,去翻那些画。
郁溪听着那细微响动,始终不敢抬头。
直到江依唤她:“你来。”
“我就猜到会有这个。”
她仍是不敢,江依过来牵她手,掌心暖流脉脉流淌,给她勇气。
引得她抬头,双眸定住,瞳仁放大凝聚奇异光华。
在那些色彩浓烈的画中,有一幅格外清雅,笔触相较于釉迩最擅的抽象,又要具象得多,倒很像江依收藏的那幅。
江依轻道:“她当时从邶城逃离得太急,任何画都来不及带走,可她爱你,我便想着,她会不会在病中仍记得她最爱的一幅。”
“果然,她回到祝镇后,又画了一次。”
那幅画上,仍是清溪潺潺,在月光下流淌,但与江依所藏那幅又有不同,溪畔多了一抹绿,袅袅娜娜,细看是柳树模样。
江依观摩半晌:“祝镇可有柳树?”
郁溪摇头。祝镇因贫穷而粗砺,这类柔美的植物不适合祝镇。
她盯着画面,也并不理解她妈为何生命最后时刻,会莫名在溪畔添这样一棵柳树。
冥冥之中似有预兆。
似是知道往后人生,她唯一放不下的小女儿,会遇到一个柳树般柔情的女人,风起是她的柔妩,雨落是她的包容。
而此时她张开怀抱,任郁溪在她怀中泪如雨下,去吻郁溪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