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给我缝好的双肩背包里,一藏就是十年。
郁溪收起纸笔,点点窗外,江依透过舷窗望出去,瞳仁映出闪亮灯火。
夜已深了,足下的城市陷入沉静,可总有那么些灯还亮着,为哭闹的婴儿,为加班的方案,为重逢的爱侣。
每一盏灯,都是地上的一颗星。而每一颗星,是否又因寄存着地上某人的哀愁与想念,变成一个家。
天地美景在江依眼前绽开,浪漫得有些不真实,让这些天多少因网络议论而低落的心情,豁然间转为开阔。
而这样的盛景,只有郁溪可以给她。
这人现在就坐在她身边,在螺旋桨的轰鸣声中握住她手,随她一起垂眸远眺,背脊挺得笔直,像棵直指蓝天的树。
天那么高,星那么远,可总归在她所指的方向。
江依一步步看着她萌芽、拔节、生长,而此时她转头,一双黑白笑眸把江依收纳进去,又握笔在纸上写:“我的星海征途,始于这张机票。”
“现在我把它还给你,祝你以后的人生,也能天高云阔,再无束缚。”
“而我都会陪你一起。亲爱的江依,生日快乐。”
她的字迹实在潇洒,和整个人一样落拓疏朗,三行字流畅自笔尖流淌,像两个人曾并肩看星山边的清溪。
一个个字淌进江依眼底,变为潋滟的水光。
她已经很久不过生日了,倒并非觉得自己年纪大,而是从观山出事以来,她就不愿再过。
她和叶行舟一起被拖进往事泥沼,哪里还有再新生的机会。
身份证上“八月三十”的数字,每次触目都刻意回避,十多年过去,在自己脑中都变得模糊。
可是现在,眼眸所触及的天地,终让那些变得渺小。往事不可追,有人生性莽撞,可用行动诠释着宽解和接纳,又带着她一路往前,重新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