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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轻触,又怕碰得更模糊。

江依轻道:“我查过,那是一位波斯诗人的诗句,翻译成中文是在说——”

“创造是一条清澈、平缓、快速流动的小溪,你就是从天而降的恩典。”

郁溪坐在沙发上岔开双腿,手肘搁在双膝上,那幅画像架在她手上,连紧握都不敢。

江依过去,俯身,轻抚她头:“我想,你妈并不是以门前随便一条小溪,为你命名。”

她轻轻把那幅画从郁溪手上拿开,任由郁溪把脸埋进双掌。

温热的眼泪从眼睫滑落指缝。

一次次被她妈冷待的时候,她没哭。

一次次看她妈狠狠推开她、护住自己画的时候,她没哭。

甚至那次被她妈推倒撞在柜角、头破血流的时候,她也没哭。

然而这时眼泪却汹涌,像漫过她的潮。

江依从背后贴过来,把她整个抱进怀里。

记得她生平第一次哭,便是以为自己被高中开除,飞机划过夜空,却遥远得像个再也触不到的梦。

那一次,江依也是像这样抱着她,像一把降落伞,托住了遭遇空难的绝望的人。

降落伞摇摇晃晃,消解了让人不辨方向的剧烈冲撞,她在江依怀里落回地面,听江依在她耳畔轻述一个事实:“她不是不爱你。”

“她只是生病了,很严重的病,并且没有得到相应的治疗。”

郁溪的眼泪把头发都糊住,江依温柔把那些湿透的发丝从指缝挑出,挽在她耳后,听她呜咽着问:“是我拖累了她吗?”

江依话语里带着柔韧的力量:“不是,她是一个成年人,虽然生病了,却也知道自己做出了怎样的选择。”

“她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