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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溪:“嗯。”

她开车去山城。

冬天的太阳出来得晚,落山得早,沉甸甸坠下山头,很快天就擦黑,山路又如早上起了一阵茫茫的雾。

郁溪口袋里装着银行卡,想着待会该怎么跟江依谈这件事。

总之要先道歉,承诺以后再不任由冲动情绪发酵、说那样的浑话,然后再来谈她俩的以后。

横竖江依是不该再回邶城,去面对审视的目光和流言蜚语了。

郁溪把车停在小酒馆门口的树下,远远就看到酒馆锁着门,心想,江依今天打烊得好早。

是心情不好么?

然而当她顺着铁扶手上楼,走到二楼转角看到眼前一片黑的时候,心里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江依的出租屋那扇木门很旧了,如果屋里点着灯,灯光会从腐朽掉一点的门缝里露出来。

可今天怎么没点灯?江依不在?

她打开手机手电去翻门旁边的一个旧花盆,里面的花早就枯死了,和其他摔烂的花盆一起层层叠叠堆在那里,江依在里面藏了把钥匙,以防独居出门时忘了带,郁溪知道那位置,但未经江依允许从来不用。

今晚心底猛然升腾的惶惑,却让她忍不住用颤抖的手指去摸钥匙,一颗心砰砰跳着。

“江依?”

这一声喊得徒劳,因为这间出租屋太小了,借着窗外的月光一览无余,没有人在。

郁溪按开灯,脸上表情像被月霜冻住。

江依走了。

眼前的情景她太熟了,她十八岁时江依突然消失后,那间小小出租屋也如现在这般。

本来就没什么家什的屋里现在更空,能带走的衣服和日用品全部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