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芡不再多问,无意识地敲了两下方向盘,才踩下油门带人离开。

沉闷的气氛大概持续了五分钟,身边的人缓缓地开口。

“你送我的那只兔子,被她用剪刀裁碎了,我去找的时候,只看见了一地的棉花和一堆的破布。”

傅思琬回忆起了过去,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我是恨她的,恨她生下了我,为什么又要这样教育我。但我又没法恨她,是她生的我,要是没有她,我也无法长这么大。”

啪嗒。

两颗泪滴在大腿上,少女抬手,冷静地擦掉脸上的湿意:“她跟我说了,你花一百万,把我买下了。要是没有你,我这辈子卖到死,也不可能替她赚到这么多钱,以后,我就真的,一点都不欠她了。”

“我不知道我能给你什么,能给你的,也就这具身体了,你现在不要,哪天想要了,提前跟我说,我会做好准备——”

后面的话,因车子急刹车的刺耳声而消失。

白芡表情里的严肃冷厉,在转头看见傅思琬早已无声哭花的脸时全部粉碎。

她心疼地探过身子,抱住终于摘下面具、露出一张血淋淋的真面目的小姑娘。

白芡清楚,自己此时什么安慰的话都不必说,一切的语言,在这个简单而又温暖的怀抱中,皆为累赘。

……

白芡知道了谢朝那时候的欲言又止是为何。

家里其他的情侣用品,她都可以冷静地无视。

唯独卧室中央这张恶俗的绣着大大的双喜字的婚床、以及床头摆着的两个喜庆娃娃,她怎么都无法心如止水地当作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