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抬起了那小案,快走了几步,躲至了屏风不远的一处。
行刺孙权的人,定是想要偷袭,并不想惊动军中其余之人,否则他纵使能够成功的刺杀孙权,也是难逃一死。
步遥屏着呼吸,她能觉出,那刺客已然站到了屏风后,举起了手中的兵器。
血腥味又重了些。
侍从也好,还是站在帐外驻守的那两名兵士也罢,应该都是直接被割喉了,否则在临死之前,不会一点声音都没有。
虽然那刺客已经很控制自己的步伐,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响,但鞋履摩擦在地面上发出的细微声响,在这静籁的深夜中,还是能被步遥清晰地听闻。
那刺客终于从屏风后走出,手中紧握着刀柄,刀刃上沾了数人的鲜血,正从刀锋处,一滴又一滴地落至地面。
他慢慢地走向了孙权所在的榻上。
胜利在望,他的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虽然还未凑近孙权的榻侧,但那刀刃,已经直指向了孙权的鼻尖。
自打那刺客一进到隔间内,步遥就一直小心地跟在他的身后,许是因为那刺客精神高度紧张,注意力都放在了孙权的身上。
所以并未觉出,他的身后,还有个女人,正拿着一个小案,准备随时用其很砸向他的头颅。
步遥看准了时机,于暗中也估摸出了那刺客的身量,咬着牙,颤着双臂,将那小案猛地砸向了那刺客。
刺客刚要将那刀刃刺向孙权的心脏,便听见颅后一声闷响,一阵剧痛传来,从颈脖处蔓延至了后颅。
他只觉得头脑嗡嗡作响,额上发麻,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他空着的那双手忙摸了摸后颈,竟带着湿意。
一股冰凉的液体,从他的额侧滑过。
带着腥气。
是他的血。
刺客因痛,手中紧握的刀柄松了些许,即将要从手中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