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枝哼笑:“和你生气,我生得过来么?”

“这话说得。”她摸摸鼻子:“合着我总是欺负你、气你?”

不知想起什么,郁枝脸微红,扭头不与她搭话。

成亲有几年她是亲眼见着奚奚如何对她嘘寒问暖,体贴备至,这人一没变心,二不花心,堪称打着灯笼不见得能找到的良配。

千好万好,就一点让郁枝又爱又恼:镇国公主在床事上委实混账了些。

看她不说话,季平奚笑着为她摘去那些鲜艳夺目的花儿。

头上蓦的一轻,郁枝伸手在公主殿下腰侧不轻不重地拧了一下——这一招不知是和谁学的。

小两口打情骂俏共享明媚春光,翡翠匆匆而来,话到嘴边见着两位主子挂在脸上的笑颜,踌躇该不该说出口。

“怎的了?有话就说。”

翡翠咬咬牙:“回殿下,水牢里那位……没了。”

颜晴死在春天的末尾。

死得静悄悄。

临死都不曾疯喊着要见这个,见那个。

春风绕过来,季平奚愣在那良久,郁枝不放心地用力握她的手。

“我没事。”她笑了笑。

乍然得知颜晴的死讯,她心里或多或少起了几分悲凉——颜家二小姐,太师嫡女,皇后嫡妹,仪阳侯捧在手心的正妻,生来握着最好的牌,有最好的依仗和宠爱,到头来却活得人憎鬼厌。

她喊了她十八年的“母亲”,她曾经是她仅有的温暖、依靠。

春光大好,过往不值得缅怀,过往都是没法拿到明面的难堪。

所以颜晴死得悄无声息。

算是给所有人最后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