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对母女抱着流眼泪,季平奚的心情却不怎么美妙。

她固然为郁母病情好转感到开心,但更多的是迎面扑来的担忧:等郁母眼睛复明,到时候‘以妾充妻’的实情就再难瞒住了。

郁母会怎么做?

将枝枝从她身边强行带走?带走前臭骂她一顿?

她望着偌大的府院,父皇赐还柳家应得的荣耀——这再不是枝枝为了不受人欺辱,为了给阿娘治病,就‘卖身’给她的时候了。

时移世易,柳家如今只剩柳薄烟母女,除非不长眼,否则这个节骨眼谁敢欺到她们头上?

再者郁母眼睛说不准何时就能好……她心头微梗,脸色冷不防发白。

“殿下?”翡翠小声道。

她转过脸来面无表情瞥了翡翠一眼,翡翠被她这一眼吓得立时噤声。

柳薄烟急忙问道:“奚奚怎么了?”

“无事。”她倏尔笑道:“恭喜岳母。”

郁枝眉梢染喜,留神看她,哪知才投过视线公主殿下侧过身子指挥下人张罗其他事。

热火朝天忙活大半日,新府收拾好,郁母安安心心住下来。

……

“现在知道怕了?”

药辰子翻晒他的药材:“这人啊,不能得意忘形,也不能说大话把话说死了,万事留一线,给自己留一线,也给别人留一线。”

季平奚皱眉:“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药辰子转身问道:“你是不是动心了?”

动心?动的哪门子心?

她板着脸怒瞪药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