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那里……”
“你母后虽不快,又怎忍心怪你?”
“还得拜托父皇多多在母后面前替儿臣美言,家宴不能与父皇母后同乐,儿心中愧疚难当。”
“好说。”
“皇弟呢?”
“他啊,和宫人放河灯祈福去了。”
“祈福?孩儿要为父皇母后祈福,要为大炎朝千千万万的百姓祈福,父皇一起去吗?”
季萦停下脚步看她:“你这个懒家伙,总算想起自个公主的身份了?素日的扫雪街你不去,因小失大,糊涂。”
“可孩儿确实不喜欢去嘛,收买人心什么的有父皇母后和皇弟做就够了,儿是公主,好好玩好好开心还不行吗?”
季萦摇摇头:“你也就敢当着父皇的面贫嘴,这话可敢与你母后去说?”
季青杳缩了缩脑袋,嘿嘿笑:“孩儿不敢。”
“不敢?朕看你胆子倒不小。”
天家父女前往宫内的‘逐灯河’,姣容公主欢欢快快走在前头,未曾留意当今天子一霎幽深的眼眸。
血脉至亲,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密,冥冥之中总有两分天生的感应。
这感应很玄妙,而血缘本就玄妙不可言说。
他与阿袖辛辛苦苦等待已久的孩子降世,看到的第一眼他心里升起的不是感动、狂喜,竟是浓浓的疑惑。
那日宫里乱糟糟,又是刺客,又是盗贼,加之当日为皇后接生的婆子离奇失踪,以帝王的谨慎和为父的心肠来看,怀疑的种子早早种下。
十八年磨一剑,如今,快要出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