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枝愣在那,眼睁睁看她三两下擦净手指,动作轻柔地抬起自己下巴。

魏平奚活了十八年少见地对女人贴心,尤其给人吹眼睛这事,开始做起来仍有几分别扭。

可一想到再亲密的事都做了,她的妾迷了眼睛,她帮忙吹一吹,发发善心而已,应该算不得什么。

先有了心安理得,之后又有了专注坦然。

“还难受吗?这样好点没有?”

“……”

这份体贴来得突然,惊着了郁枝,也惊着了停驻风雪的魏夫人。

女儿是她的女儿,养了十八年,养出来的是怎样的性子颜晴自认门清——多情更似无情。

无情之人对一个玩物悉心呵护,她唇畔掀起一抹笑,笑容比腊月的风更冷。

郁枝手足无措地杵在原地,素来柔软的身子僵硬着:“啊?什么?”

她样子呆呆的,魏平奚觉得她有意思:“我是问你好点没有?”

“好多了。”郁枝眨眨眼,一滴泪淌下来,方才迷了眼的难受劲儿顺着泪珠碎散,她仰脸看着四小姐,不住猜测她今时的温柔为哪般。

想来想去,她小脸愈发红。

寒冬腊月,魏平奚只当她脸红是被风吹得,抬手为她扣好大氅的兜帽:“行了,回去罢,改日天晴再来遛。”

阿曜还想在雪地里撒欢,叫唤两声,被四小姐漫不经心瞥了眼,登时噤声——尾巴耷拉着,欢快的气焰落下去一半。

寻常时候爱狗人士的郁枝早该出声护一护她的爱宠,这会却安静。

金石银锭和翡翠交换眼神,纷纷得出一结论——郁姨娘怕是压根都没注意她的爱犬被四小姐凶了。

翻来覆去郁枝只想到一个可能:大抵是她这些天表现好,讨了这人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