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女宁游提着灯笼为她照亮脚下的路。

出了皎月宫,苍穹渐渐落起雪,雪花飘在发间,宫人立时寻来油纸伞撑在娘娘头顶。

“娘娘,娘娘您莫公主的气,她小孩子,难免任性。”

“她不是任性,她是太笨了,自以为聪明。”

颜袖活的年岁不长,是人是鬼见过的却不少。

她与陛下青梅竹马的情谊,陛下并非太后亲生,登基执政没少惊现波澜。

这些年她跟着季萦一起闯过来,说句不客气的,无异于是在人心险恶里辨明是非。

她这女儿,心比天高,蠢笨至极,想试探奚奚用什么法子不成?

偏选最不入流的。

支使婢女用绣球砸人,颜袖笑了笑,她三岁都不干这事了。

她疾步穿行在风雪:“折花殿怎么样了?”

“四小姐用过晚膳,吃过药,这会已经睡下了。”

“带路。”

颜袖神色微冷,周身的渺渺仙气在风雪里扶摇,一身气势远非常人能避视。

她不止一次怀疑过杳儿不是她与陛下的女儿,更不止一次揣测她的女儿就在她的身边。

以她与陛下的姿容,生出来的女儿不说倾城倾国,起码脑子不会是笨的。

颜袖想到心上人的好颜色,冷凝的眼眸流出一抹笑,若冰山裂开一道细缝——陛下的女儿,怎能是中人之姿?

倘真如此,便是老天不公。

季家既做了天下之主,老天怎会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