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家在办喜事呢?”

白虎街三号宅院,郁母温声问道。

四小姐今日纳妾,知情之人不敢坏了主子的计划,回道:“夫人且稍候,奴去问问。”

半盏茶后下人回来,郁母被左右婢女搀扶着走出屋门,人站在台阶‘远望’:“当初枝枝嫁人的时候,约莫也是这动静排场了。”

“回夫人,是李家在办婚事。”

“李家。”郁母嘟囔一声。

她眼睛瞎,自打来了这从没出过门,一应都有下人伺候,用不着她做什么。

说是李家,她连李家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手抚在翠玉杖,无端地念起女儿。

“枝枝说要来,怎么还没忙完?”

“为人主母,总要忙些。”

郁母闻言点头:“是这个道理。”从前柳家还没败时,恰逢家中事忙,阿娘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她不再多想,只盼着再过几日女儿忙完了能来看看她。

郁枝坐在喜轿心神不宁,道路两旁的议论声嘈嘈杂杂地流入耳,她小脸红了又白。

她禁不住想,她坐在轿内尚且如此,外面坐在马背前来迎亲的四小姐又是何感受?

万人咒骂,无人贺喜,四围尽是指指点点。

女子纳妾无疑是踩着大炎朝纲常礼法而行,背地里偷摸摸行也就罢了,敢这么大张旗鼓纳妾的,魏四小姐堪称五百年来第一人。

魏平奚身着喜服,雅致如仙。

金乌西沉,金黄的光线照得一缕缕金线明明灭灭,马背上仙子褪去那份夺目的文雅,有了人世间满满的红尘喜庆。

凡她经过处,那些咒骂指点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