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爷子问她。

魏平奚从小到大吃惯了疼,挨了不知多少顿打长成今时的身量和古怪的性子,她不觉疼,一棍子落下去,郁枝指甲险些劈了。

“敢问祖父,孙女错从何来?”

她云淡风轻,满心的不服,满眼的不驯。

魏老爷子闭了眼,再开口声音更狠厉:“给我狠狠地打!”

李乐眼前发晕,掌心的帕子快要被绞烂——夫人怎么还不来?

郁枝下唇咬出血,眼眶噙泪却忍着没掉泪。

四小姐疼成这般都没流一滴泪,她若是掉了泪,岂不是丢了她的人?

魏平奚上身挺直地跪在那,棍子打断了腿,又打折了脊骨落在脆弱的腰身,怀着两世的不平她直直看着狠心无情的祖父。

老爷子大半辈子风里来雨里去,活到这岁数见过太多的人,还是被孙女眸心燃烧的疯意骇得一惊。

身子前倾,扣在扶手的指节崩白。

棍棒打在血肉之躯,没听到孙女喊一字疼,他既气,又有隐隐地说不出来的叹服。

一会想着不愧是他魏家的种,一会又想,如此不服管教,可不像是他魏家人!

矛盾来矛盾去,戏伶阁寂静如死,唯有一道道破空又落下的闷响。

魏四小姐喉咙满了血腥气,前世她尽心竭力想要融入这家,做真正的魏家人,到头来换来的是什么?

仍是那一句性情喜怒不定,怪得离谱。

所以为何不做真正的自己呢?还有何好忍耐的?今日祖父打不死她,那么来日谁也不要妄想挡在她面前。

她是赌命,也是在赌祖父的心。

她是真的想看看这位说一不二的老爷子,是否真存了要打死她的心?

上辈子死得凄惨,她想试试,对她动了杀心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