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老爷子腿的婢女脊背森凉,怀抱里的热气渐渐散开。

管家魏钟大气不敢喘,李乐锁着眉战战兢兢。

空气似被冻结,老神在在的魏老爷子盘在掌心的玉核桃一顿,白眉微挑:“你说什么?”

“说什么,祖父不是早就听明白了吗?”

一声无所顾忌的讥笑,简直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郁枝吓都要吓死了,想不到四小姐怎就敢在老爷子面前桀骜不驯?

魏平奚是真的想笑。

前世她顾忌老爷子年事已高,幻想魏家人对她还有一丝的血脉情分,给了所有人颜面,唯独自己丢了脸面,打碎牙和血吞。

宋家公子是怎样的人?若说宋大公子那还是个人物,至于宋二公子,正是彻彻底底扶不上墙的烂泥。

祖父为她寻了一滩烂泥,还指望她感恩戴德继续发光发热为魏家鞠躬尽瘁,至死无怨?

哪有这么恶心人的事?

魏平奚漠不关心地站在那,眼尾存了一抹讥诮:“我要纳妾,不嫁人。祖父不喜的话,就打死我好了。”

她昂起头,骄傲地像个漂亮的孔雀,语气淡淡的,一副看破生死的大彻大悟模样,倒是铁了心地要把心拴在女人身上,对嫁人生子再没了一分兴趣。

是坦言,更是挑衅。

台上台下一时跪满人,所有人匍匐下去,郁枝没见过世面,苍白了脸,魏平奚看她一眼,大大方方地把人半搂在怀。

嗅着她怀里清淡的沉水香,郁枝一颗心跳得飞快。

魏四小姐不知因何笑了笑,格外明目张胆。

她忍了一辈子,到死都没换来一分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