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话音落地,郁枝眼底最后那点希望也破灭了。

白日那双柳叶眼有多明亮,此刻就有多黯淡。

“大夫,真就没救了?”

“老朽学艺不精。”

比起女儿的难过,郁母反而坦然些,无声握着女儿的手,企图给她支撑下去的力量。

入夜,白日那场闹剧远去,郁枝窝在娘亲怀里默默掉眼泪:“咱们搬走罢,咱们不住这了,阿娘,我好怕……”

“不怕,不怕枝枝,是娘不争气,是娘拖累了枝枝……”

“阿娘……”

郁枝泪湿衣襟。

忆起刁婆子撺掇无赖摸她脸摸她腿的情景,她身子发颤,重新尝到前世被逼死前的绝望。

她是跳水淹死的。

上辈子没能让坏人占了一分便宜,重活一世,白日人多眼杂,那些男人只敢用淫邪的目光看她,没敢受刁婆子教唆。

可万一呢?

万一哪天他们忍不住了呢?

到那时,莫非她还得死上一回?

死了一回,知道死的痛苦。

郁枝愤恨无助地想:为何她就要这样活着?阿娘她救不得,自己也保护不了。

孤儿寡母,无权无势注定是被人欺负的小可怜。

她凭什么就要当小可怜?

长这么大,她不偷不抢,一句过分的话都没和人说过,怎么就要人善被人欺?

她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