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鼓足勇气拐去药铺请了经验丰富的大夫上门就诊,满怀期待地朝流水巷直奔。

流水巷。

郁母一头栽进家门前的深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没人理她,多是看笑话的。

巷子一年到头阴暗潮湿,路也狭窄,寻常时候郁母鲜少出门。

这次被邻居以“郁枝被人欺负”为由头骗出来,拄着拐杖才出门,没防备被人推进坑里。

人心有多坏,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腐朽与恶意滋生。

流水巷的人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活着都懒得用力,自然没工夫去管别人家的闲事。

刁婆子记恨郁枝不同意做她家儿媳,特意在郁家门前挖了坑。

瞎眼的妇人跌在坑里爬上不来,掉下去时恰巧崴了脚。

刁婆子是名寡妇,仗着有儿子,欺负起孤儿寡母来丝毫不手软。

她站在坑外幸灾乐祸看人出丑,两手叉腰:“活该!瞎老太婆,成天做梦要你女儿攀高枝,想得倒美,眼都瞎了还敢看不起我家柱子,我呸!看你女儿谁还敢娶?”

大老远郁枝听见刁婆子刺耳的咒骂声,那句“瞎老太婆”入耳,她小脸煞白,忙不迭往家跑。

“哎,姑娘!”

老大夫背着药箱喊了声,没人应。

“阿娘!”

郁枝到了家门口看见阿娘跌在深坑,火气上来怒瞪刁婆子。

刁婆子人如其名,被瞪得心虚,越心虚气焰窜得越高。

“瞪什么瞪,瞪什么瞪?没人要的狐媚子!”

郁枝气得眼眶发红,四周围着的人多,都在袖手旁观。

“枝枝,枝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