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枝破涕而笑:“阿娘,你就听我的好了。”
妇人拍拍她的手,怨恼一把老骨头帮不上忙,反拖累女儿拖到二十三还没出嫁。
夜深,服侍阿娘睡下,郁枝蜷缩身子卧在小木床,身上盖着薄薄一层被子,回想白日的见闻,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念庆幸自己没做出令阿娘失望的事。
一念又遗憾恐怕今后再见不到魏四小姐那般无常的怪人。
她是想着魏平奚入睡的。
入到梦里都是前世与魏四小姐初遇的景象……
犹记得那年大雪茫茫,陵南府寒冬降临。
好名声的世家往常都在这时搭棚施粥,郁枝听从阿娘之意,母女俩搀扶出门到粥棚排队领免费的米粥喝。
腊月天,太冷了,冷得人牙齿直打颤。
排队的人很多,排到最后郁枝四肢冰凉,脸蛋被冻得通红,呼出的白气方吐出来被风雪吹散。
好不容易她和阿娘蹲到两碗热腾腾的米粥,约莫是看她们孤儿寡母好欺负,到手的粥碗被突然插队的壮汉抢走。
熬粥的锅见了底,再匀不出多余的两碗。
天寒地冻,负责维持秩序的家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愿和闹事的无赖计较,挥挥袖子打发了她们。
她和阿娘饥寒交迫地走在落雪的长街,许是模样太惨了,被人请上楼。
那是她初见魏四小姐。
一身白裘的四小姐矜贵地如同瑶池飞下来的仙女,不嫌她们穿着寒酸、形容狼狈,邀请她们同桌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