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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杪送走祁萍楠跟罗政北,转而回到屋子里,一会儿的功夫连着就叹了三口气。

“你今日是怎么了?一直叹气的,有心事啊?”蒋幼清见惯了岁杪那大大咧咧的模样,乍一瞧她这样,倒是有些好玩。

“没怎么,就是觉得人心难测。”岁杪边说边卸下蒋幼清头上的钗子“您瞧姨老爷跟姨夫人的模样,那真是恨不得要去给您摘星星摘月亮,生怕您有半点儿不舒坦的地方,我也不是觉得这样不好,就是心里不是滋味,您说,若是您没有遇见荣二爷,没有这桩亲事儿,他们这会儿又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其实,不用岁杪说,蒋幼清心里也明白——

姨父跟姨母这般,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无非就是为了薛府的势力。

罗政北拿了聘礼,数钱数的眼冒金光,心里还想着日后的荣华富贵,自然对自己百般客气,可他越是这样越叫人心里恶心。

而祁萍楠呢?

成日里就与自己说那些陈年旧事,动不动就把自家母亲拿出来,哭诉一番姐妹之情,这两个月听得蒋幼清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这么做的原因也很简单,无非就是想让自己不要忘记养育之恩,毕竟薛府家大业大,宫里又有许多关系,祁萍楠的考虑不单单是银子,更多的是为她那一双儿女铺路。

蒋幼清不愿再想了,越想越觉得人性凉薄。

“小姐,不管您爱不爱听,有句话岁杪还是要说的。”

“你说就好,咱们之间不用这样。”

岁杪紧了紧眉头“小姐,您可千万不要因为姨老爷跟姨夫人他们,现在对您好一点,就全完忘记了之前,我觉、觉得他们不是真心的。”

蒋幼清笑了下,拉过岁杪的手——

“你放心,我又不傻,谁真谁假,还是能分辨清楚的,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明日出了这个门,我就是薛蒋氏。”

“小姐,您能想通这一点,就好。”岁杪也不是要挑拨离间,她只是害怕,若是今日小姐软了心,日后他们若在翻脸,心里又要难过的。

因着蒋幼清明日就要出嫁了,今日祁萍楠就没有让她再过来饭厅用饭,想多留些时间给她,准备东西也好,自个儿休息也罢,女儿出嫁前总是要烦忧的多,人少些,心也能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