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么说……”
姜越琴看着程燃,似乎在确认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一件如何严重的事情。
整个事件到现在为止还让她处于惊怒之中,联想到整个过程,姜越琴只感觉背脊发麻。原本陈越这个人是她发掘,接见,给予肯定,然后出了这么大一个成果,姜越琴是很为欣慰的。
这种事件可遇不可求,纵观过往,头部事件出现的时候,往往也会成为人们历史的记忆点,无论好事坏事,在此期间,是谁在当政,都会拿给后人评说。
为政兴利者被人称道,为政生弊者则会遭遇槌毁。
姜越琴惊怒于这件好事会骤然这么变成了坏事,本来正值低谷的她遇上这件及时雨,声望正得以重新凝聚,如果真如程燃所言而她并不自知,那么紧接着就是足可能将她一生荣誉都给烧成灰烬的事件,国芯要是出了问题,姜越琴几乎能感受到自己的命运,若不是去个冷门省份亏损大企业挂个闲职,要不然就是退居二线调研员,基本无力回天。
这件事的关键就在于,信还是不信眼前人。
而信不信一个人的根本,还是在于你到底对这个人是怎么评判。
她又该如何评价程燃?可以说是这么一个因为自己女儿出现的人,超出了她的控制范围,强势的介入了自己一家人的生活。
最初听闻时是山海谢侯明事件,和持枪歹徒的周旋,尽管是协助了破案,但光是想到那个后果,都是她连想都绝对不愿意联想的,因此她就恶了那个程燃。就像是听说了一个调皮的小子把自己家孩子拐去差点出了生命危险一样,恐怕换任何人都不会对那青口小子有什么好感。
随即偏偏就是这个名字频频在耳边出现。
更别提到头来,自家女儿居然对他产生了感情。她很难说为什么看不顺眼这小子,几次和她之间的争锋相对或许是,但更深层应该就是对于这个程燃,她总觉得一点不像所表露出来的样子,那不是一句少年老成或者提前成熟稳重就能一句话带过的。
但凡要这么随便一句话带过,姜越琴就觉得会忽略其中重要的事物。
那小子作妖到根本就不像是个能简单以天赋出众少年就概括的。那双眼睛背后,有着看透事物的懒倦,却又以故作懵懂的掩饰,这些都让他鬼机灵到了极点。也许无法概括,但姜越琴多年以来对人事的观察和判断,几乎就能下意识判定,那个少年兴许暂时还不是,那么也必然会成为若非入世出众得不同凡响,那就是大奸大恶之徒。所以她无论如何都要对他防上几分。
然后就引发了这一系列的漩涡。
蓉城事件的爆发到了顶峰。伏龙公司美国的败退,虽然不是她有意为之,但是这一切连锁后果都因她失误而起,切切实实让她体会到了权力者背运的滋味。那段时间的中伤,外界压力都一并而来,老爷子病倒,女儿离开,而她则是调往部委,这已经是耗尽了大部分老爷子的威望和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