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燃不缓不急的在那里倒水洗脚,热水瓶很沉,宿舍楼下角落就有开水管,全天候供应开水,程燃早上会起床打开水,同时帮一位室友打,一般李维都会争着和他一起去,两个人把四个人的开水打回来了,中途程燃出门在外,可能有人来寝室借水,借得多了,用了程燃的,李维都会重新去帮程燃打满。
所以程燃其实晚点从图书馆回来的时候,都能用到热水,可以很舒畅的烫一个脚解乏。
程燃坐着烫脚的时候,头上三个铺位已经进行了一轮眼神交换,面对着大维和老郭怀带着怨念和愤懑的眼神,李维把头埋进了被窝里。
仿佛过了漫长时间,等程燃擦干脚把水倒进洗手间,走上来爬上床他又扭开了床前的小台灯,翻起了床上丢的一本全英文著作《uter architecture:a antitative aroach》,津津有味的看起来。又过了良久,从隔壁的李维铺上伸了一只手过来,帮程燃把小台灯的旋钮给关了。
寝室重归黑夜。
空气中都是作死的味道。
李维的声音从黑暗中幽幽传来,带着些许干了坏事的恐惧,“你……早点睡觉。”
程燃都要笑出来了,心想三人恐怕心里满是和后世的那句“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如出一辙的吐糟。
程燃把书放一旁躺平,心想那就来吧。
过了片刻后大维开口,“班长,不一般啊,神不知鬼不觉的,有人看到开学典礼那位女主持人在食堂给你打饭了,你们现在什么关系?”
这话在安静的黑夜里说出来,就显得顺其自然多了,仿佛只是室友间的一个友善问候。
“不是为我打饭,只是一碗肥得吃不下的红烧肉,新生进校的时候她采访过我,就算认识了,打了一份菜而已,就算报酬吧。”程燃解释,然后只好把来龙去脉说了一番。
大维从床铺上翻起身来,“我靠,你不过接受了个采访,人家就打菜作为报酬?你知道她是谁不?数学系的一朵金花张静,她一句话不知道有多少人自告奋勇为她跑腿打饭!你受个采访还要什么报酬?这事跟你打个招呼不就算过去了么,就算实在要对你表示表示,买杯水怎么都不比打份菜给你端过来暧昧是不是?”
其余两人一致认为所言极是。
李维突然道,“程燃,你爸是当官的吧?”他家在机关,程燃父亲到来时虽然其貌不扬,但根据李维的经验,程燃父亲的举手投足,那和平时在他家那个单位里见到的某些个官大三级,面对他这种下属家小孩也能和蔼逗弄的人有些形神上面的相似感。李维很难准确描述那种观感,总之是见过很多世面之后,能够带来的那种处事间的风轻云淡。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