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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读到第六年,梁实有了出国深造的机会,这一去又将是五年,为了他的学业事业,我三姨咬咬牙也就认了,据说离别的时候,两人一整夜抱头痛哭……”

程燃暗暗啧了啧,仁和医学院,应该是国内最好的医学院了吧。

姜红芍继续道,“这样的恋情坚持到了梁实出国的第三年,后来在我三姨二十八岁的时候,两人还是分了手。

后来我三姨回忆个中细节,发现竟然找不到任何缘由,因为小事的争吵,固执的不退让,不妥协的执拗,本以为分手后谁会最先扛不住煎熬回头折返,但我三姨心高气傲,她也低估了从小也是军人家庭长大的梁实的忍耐力。

于是这一别,就是很多很多年过去了。”

“据说去年同学会,三姨看到了从美国回来的梁实,两人都是四十好几的人,但岁月仿佛仍然把他们当年的风华停住了,他们拍了照片,梁实温和的看着三姨……后来同学会下来的人们都在感叹他们,原本以为最顺利最登对的一对,却是怎样的物是人非。”

程燃没有说话。

姜红芍轻声道,“后来我问我三姨,她有没有对此后悔?结果我三姨说,两人都有了各自的家庭,可爱的孩子,其实没有什么可后悔的,老天都给了他们最美好的东西。”

“只是她不明白,她相信梁实也不明白。为什么曾经一起从小到大,肩并肩走了二十八个春夏秋冬周期年月,原本以为还会一直走到婚姻白头甚至黄泉路奈何桥尽头的他们,却最终走失了呢?”

第二十章 恶战

电话那头的姜红芍沉默了,程燃也沉默了。

因为和程燃的闲聊,姜红芍只是突然想起了三姨的故事,兴许抱着也让程燃知道一点她家事的想法,告诉了他。

但是说完之后,好像一时间,又照应了很多现实存在的阻隔。

是的啊,生活从来都是这样的庞然之物,看似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宰,但其实根本没人可以逃脱,人生到头来好像看似给予了每个人的付出同等价值的回报,都让各自求得其所,但同时这个深渊也无声无息的吞噬了那些本该完美的事物,譬如和一个人的二十八年光阴,譬如曾经矢志不移的信念,甚至当时那些笃定的,要策马扬鞭一日看尽长安花的裘马轻狂。

更别提,有的时候只是人生旅途上并肩走过一段路途的旅人。

姜红芍轻声道,“只是我三姨的故事啦,其实她现在说起来也不伤感,总之觉得是一件很难以想象的事情吧,回顾起来,没有人生造化弄人的感慨,反倒是觉得太多曲折和意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