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稚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语言像刀子一样残忍。

“您明白我们的意思吗。”妇产科医生说,“这里需要您签个字。”

男人的颤着手去接笔,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医生……”他哽了哽,“拜托你们,拜托你们。”

“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抢救。”

男人用袖子擦干了眼泪,目送着医生离开。

手术室的门再一次合上。一家人都陷入了惆怅和悲痛。

手术室内氛围凝重,申主任蹙着眉头,盯着创口处。

产妇的血压已经低到了五十,失血已经几千毫升。

妇产科和麻醉科的专家都过来了,气氛一时焦灼。

九点二十分,产妇心脏第二次停跳。监测仪的警报音再次响起。

刘稚背脊全是冷汗,轮了五次心脏按压,检测仪上仍是一条直线。

四分钟过去了,六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

刘稚每次进行心脏按压,脑海里都会不自觉的浮现这位妈妈含着泪握着她的手,指着自己小腹的样子。以及手术室外,那位警官通红的眼眶。

半小时过去了。

产妇呼吸和心跳都停了,血压降为零、瞳孔开始放大。

十点整,章副主任和申主任出了手术室。

他们要向家属说明情况,签订死亡知情书。

十点二十,医生们陆陆续续出了手术室。

刘稚脱了手术服,摘了口罩,在过道里坐了会儿。

产妇的家属没有大声哭闹,放声痛哭。他们在难过之余,还向医生表达了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