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太轻了,还没传到电话那端就被寒风吹散。

枯败的残叶飘从花坛道飘到人行道上继续摩挲上前。刘稚顺着它,视线落到了一双黑色的雪地靴上。

“抬头。”电话那端的人说,“我看到你了。”

刘稚抬首,望见了穿着米色长款羽绒服的女人。

“不要站在路边了,我等你很久了。”

刘稚很想上前,可她的双脚就像是被粘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孟养放下手机,朝刘稚挥了挥手。

刘稚看着孟养明亮的眼眸,终于迈开了步子,每跨出一步,她的心里就会多出几分畏缩。

短短的几十米,刘稚走出了万米的距离。

终于走近了,刘稚和站在台阶上的女人平视,良久道:“好久不见啊,孟养。”

孟养往后退了一阶,高出刘稚半个脑袋后才道:“好久不见啊,刘稚。”

刘稚顺了下包带,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尴尬。她局促不安地立在原地,等着孟养的下句话。

“这么冷的天,你穿件大衣就出来了?”孟养打量着刘稚,语气有点责备的味道。

“医院全天都有暖气,我基本上不出来,不冷。”刘稚下意识捏紧了行李箱拉手。

提着公文包的男业主十分好奇地瞧着这两个站在楼道口吹冷风的年轻女人。

孟养很不喜欢他看刘稚的眼神,环着胳膊,冷漠地瞥了一眼。男业主悻悻地收回视线。

“上去吧,我帮你搬行李箱。”孟养瞥完人重新和刘稚说话,语调温和。

刘稚刚刚注意到了孟养的微表情。几年未见,她觉得孟养变凶了。奶凶奶凶的。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刘稚把行李箱提上台阶,指节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