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晏何闻到了她身上与之前截然不同的香水味。和从前的柑橘香甜不同,她现在的香水夹杂着微弱的檀香,更清冽一些,有淡淡的果香。像花、像草、像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物。
唯独不像是之前了。
晏何慢慢走下楼梯,她再度听到了自己规律的脚步声,可是却没有听到沈锦容的高跟鞋声——她还站在那里吗?
晏何想到了昨天自己切开的那颗小青柠,想到切开的瞬间青涩的果皮在阳光下爆裂的水汽和那一瞬间的香气。
——她连怀念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对于晏何来说,沈锦容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她站在地铁口等待一辆快到达的车时的呼啸,意味着她站在许愿池旁许下的虔诚愿望,是吹过阿尔卑斯山又落在博尔扎诺市中心圣诞树上的那阵风,是清晨的那不勒斯海上那束穿透乌云的阳光。
她是她生活的方方面面。
可现在呢?愤怒冲昏了她的大脑,以至于她对自己深爱的人说出了那句话——晏何根本没想过她是来找自己的,正如她在商场里见到谭宁挽上沈锦容之后不敢再看便落荒而逃的那一刹那。
她走出教学楼,阳光落在她身上的一刹那,没有暖意,只有刺骨的寒。
她转头看了一眼熟悉的教学楼,看着这栋教学楼在阳光的笼罩之下反射着熟悉的光。她想要追回去和沈锦容道歉,可是她又可耻的退缩了。她握着手机,点开了和沈锦容的对话框。直到打字的时候,她才发觉,自己的手一直在颤抖。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