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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猝不及防地被自己冒出的念头伤到了,稍稍垂下眼帘,余光却扫到床下阴影处的一角白色。

云端愣了愣,走过去将它够了出来,坐到商粲的床榻上。

是那人离开时的刻意而为,又或是她那日推门进来寻商粲时带起的风将它吹落了,无论如何,这是一张信纸。

但它又不是一封信。纸上雪白一片,只在信纸最上方写了寥寥四个字。

【云端师妹】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任何内容,仿佛写信人只是随意落笔,然后就将它搁置了。

那笔迹清隽,云端一眼就能看出是商粲的字迹。她与商粲相识这么多年,对这人写字的笔法也知道的很清楚透彻,尽管只有四个字,但云端能看出商粲在落笔时显然并不像留给挽韶的那封信般流畅,反而有许多滞涩,像是落一笔就停顿一次似的,甚至不自觉地留下几个氤氲的墨点。

“师妹”这两个字该是后添上的,那人的心情应当并不平稳,字迹都带出几分颤抖,最后一笔挑的长了,拖出细细一条墨线。

任谁都没办法再知道商粲想对她说些什么,又是为什么放弃了继续写下去。单单只是想到商粲在离开这里前曾坐在桌前郑重地铺开信纸,踌躇地落笔又犹豫的样子,云端就感受到锐利的刺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她手上颤抖着,险些捏皱了信纸的边缘,云端慌忙松了手,看着信纸飘忽落在商粲的床上,哽在喉间的酸涩就再也忍不住。

她落下泪来,那些比落日还要炽热的泪水怎么也擦不完,她用袖子掩住自己的脸,无声地哭泣着。

商粲未尽的话,通通藏在那些各怀心事的时光里,再也无人知晓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