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从粲者取下白布的那刻起——这个人似乎就在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变得越来越疏离。
比过往的粲者更甚,从骨子里渗出来的疏离正在将商粲包裹起来,与妖们的喜悦格格不入,她只是平静。
妖们陪她走到她的居所前就有分寸地止了步,看着商粲的背影,夜鸦迟迟地想起个问题,不自觉地嘟囔道:“……云中君知不知道啊。”
在看到商粲脚步一顿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声,忙抬手捂住了嘴。
但商粲并没有停下来斥他口无遮拦,她只是一顿便恢复了正常,无声地进屋关上了门,动作快的像是只不过被绊了一下。
屋内的空气不算好闻,周遭的摆设上也已经积了些灰尘。
毕竟这屋子的主人已经许久没回来过了,商粲又不喜其他人进她的房间,连挽韶想帮她打扫都会被拒绝。即使如此,商粲也没有想开窗通风或是打扫房间的打算,反正只是回来拿些东西,很快就要走了,也没那个必要。
她走到墙边,熟练地打开隐在书架旁的暗格,取出个半大盒子来。打开盒盖的时候,属于药材的气味冲出来,混在屋中陈旧的空气里,让商粲皱了皱鼻子,很快合上盖子,将整个盒子都塞进她被施了术式的置物锦囊里。
系好锦囊之后,商粲又犹豫了片刻,然后又重新打开锦囊取出盒子,再调转锦囊将里面的东西向外倾倒一空,确认再无其他东西之后才重新将盒子放了进去。
被倒出来的东西在桌上杂乱地堆着,其中不乏许多眼熟事物,商粲静静看了半晌,最终只默不作声地系紧了锦囊,重新妥帖佩在腰上。在做这个动作时又不小心触到了腰间的非望,商粲愣了愣,在非望清凉的剑柄上不自觉地摩挲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把它解下来。
还是需要一柄武器的。商粲想。
她反复将这句话在心中默念了几遍,好像这样就能让她的行为不再那么欲盖弥彰。
但商粲很快发现这样的行为只是无谓,她突兀地想起进门前夜鸦的自言自语:‘云中君知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