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梓怡煎药,手里拿着蒲扇给炉子扇风,陆无惜就坐在卫梓怡身后,拎着另一把扇子,给卫梓怡扇凉。
喝药也还是老规矩,没个蜜饯糖串什么的,陆无惜就闹性子。
春去秋来,日升月落,转眼就到了初冬时节。
卫梓怡拎起药箱要出门,陆无惜送她到院门前,替她整理衣冠。
今日天色灰蒙蒙的,比前几日都冷一些,陆无惜将那围巾朝卫梓怡脖子上多绕了两圈,问她:“几时回来?”
“这两日天冷,不少人染了风寒,可能忙一些,再有两个月就是年节,我打算再到城里去看看,备些年货……”
卫梓怡话未说完,陆无惜便先揪起她的衣领子。
“咳。”卫梓怡清了清嗓子,“日晡前就回来了。”
陆无惜这才松开她,拍拍她的脸:“昨夜落了雨,山间路滑,卫大夫路上小心。”
直到目送卫梓怡转过弯曲的山道,陆无惜才收回目光。
她转头朝院中行了两步,忽而拧起眉,捂着嘴沉闷地咳了两声。
喉中有痰,痰内见血。
这是她们在江南的第一个冬天,还没到最冷的时节,气候比京城是要暖和许多,但她的身子却一日不如一日。
这半年以来,她愈发觉得时光寸短,心中颇有留恋。
卫梓怡走下山道,立在拐角回头张望,手抚腰间的药箱,紧锁的眉头攒起一簇极深的沟壑。
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转身步履平稳地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