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不当自己是这个家的人啊——」

记得花绫曾经讥嚣地看着我,满脸嘲讽地说道。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什么都没说,双胞胎之间确实有些很奇妙的心灵感应,花绫,我的姐姐,她果然是了解我的,我知道她很高兴我这样想,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势同水火,面和心不合,总是在私下互相嘲讽,虽然大部分是花绫单方面的对我的嘲笑,但是不得不承认,某些时候我那些不冷不热的话更能能气得花绫火冒三丈。

渐渐的我和家人的关系越来越差,花绫和我从“貌合神离”逐步变成“公开恶交”,对此,父母一直是站在花绫身边,坚信着,他们可爱的女儿是不会有错的,我承认那一刻我是多么嫉妒她,我的姐姐花绫。

我总感觉自己忘记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关于东京的记忆,我甚至有的时候会忘记远在东京的家,忘记自己有个姐姐叫花绫,忘记自己生在一个暴发户的家庭里,有的时候自己会有错觉,我就是中井花音,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属于我一个人的中井花音。

护士推开门,给我拔针头,然后我听到高跟鞋“踏——踏——”的声音,我闻到女人的脂粉味,不是很浓,这种味道很熟悉,我不讨厌,我知道这个人是谁,是已经好久不见的藤野小姐。

她冰冷的指尖轻轻划过我的脸,她的手很软,我为我一天没有洗脸感到羞愧,她看上去真干净,经过精心的保养,不像我手上有老茧,脸上还有皴皮。

“可怜的孩子,要快快好起来啊。”我听到藤野小姐带着悲天悯人的咏叹调,这是一种相当熟悉的感觉,冰帝很多大小姐也喜欢这样说话,她们的声音就像是嘴里含了一口痰,永远模糊不定,让人感觉隔了一层。

门再次推开,我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藤野,谢谢你,花音这孩子给您添麻烦了。”

“哦,这没什么,伯父太客气了,我觉得花音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她……”

藤野小姐后来还说了什么,我完全反应不过来,我所有思考的能力都冻结在藤野小姐那一句“伯父”的称呼上,之前所有的种种都被揭开,原来我的直觉没有错,当往日所有的种种一股脑的摊开之后,我发现,原来那些曾经感动过我的瞬间统统都只是欺骗,什么叫“兴趣”,什么叫“共同点”,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存在共同点。我一直疑惑为什么固执的父亲会那么爽快的同意我离开东京,原来一切都因为他早已经拜托了熟人照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