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与殿下终究是母女,情浓于水,只要不是涉及争权夺利,不管殿下做错什么,太后也会留她性命。”厍狄氏虽说在笑,语气却冷得很,“可你不一样,准确说,你跟我都是这些人足下的蝼蚁,稍有不慎,性命不保。”
这个道理,婉儿知道。
“贞娘,谢谢你。”婉儿这会儿心间微暖,回握厍狄氏的手紧了紧,“以后我会小心行事。”
“那便好。”厍狄氏另一手覆上婉儿的手背,轻轻地拍了两下,“趁着今日还早,你不回家瞧瞧?”
婉儿自是想郑氏的,只是她若回了家,殿下若是悄悄去了驿站找她,可就要扑个空了。她身上还有武后给的任务,就算再恼殿下,她也必须先将长安的情势问个清楚。唯有如此,她才能设法帮上厍狄氏,让厍狄氏把武后交代的任务办妥了。
“明日我再去看望阿娘,今日初到长安,我还是安分一些好。”婉儿摇了摇头。
厍狄氏笑意微深,“这么说,我也该去驿站安分地过一夜。”
婉儿点头,“最好如此。”
“可今晚我必须回裴府。”厍狄氏却已打定了主意。
婉儿愕然,“为何?”
“今日是夫君的生辰,他虽不在了,可我还是会遵照约定,每年在他生辰这一日往府中的柏树上悬一条平安绳。”厍狄氏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约定,“他说,只要心诚便能儿郎平安,岁岁康健。”如今裴行俭已死,她唯一的念想便是她的儿子裴光庭,“我只求四郎平安。”
天下慈母,皆是如此。
此事就算传到武后耳中,武后也不会多说什么。
“事事小心。”婉儿只能提醒一句。
厍狄氏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