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你?”武后意味深长地勾了唇角,“在太平心里,你可是她看重的良臣,倘若本宫无端责罚你,太平怕是要怨愤我这个阿娘,不分青红皂白了。”
婉儿急道:“臣惶恐!”
“你为太平做的,为本宫做的,本宫都记得,他日若能天遂人愿,本宫不会亏待你。”武后这是最后一次告诫婉儿,“你是个聪明人,应当懂得一个道理。”她的语气中忽地多了一丝锋芒,“天家赏你的恩宠,是你应得的,妄想不该有的恩宠,是你僭越的,前者得享荣华富贵,后者当……”
“斩立决!”婉儿不等武后说完,立即说出了自己理解,“僭越者,罪同谋逆。”
武后再次笑了,伸手捏了一把婉儿的脸颊,“懂事便好。”
她的手劲不轻不重,婉儿知道武后是在给她敲响钟,她更知道武后想听什么踏实话。她便收敛了些许惧色,迎上了武后的笑眼,笑道:“天后如日月,臣只想逐光而行,亲眼目睹一个盛世江山。”
武后听得高兴,忽然问道:“你想位极人臣么?”
“天下士子,哪个不想位极人臣,一展年少抱负?”婉儿从来不在武后面前掩盖这个心思,“只能男子有这样的念头,女子就有不得么?”
武后放声大笑,“好大的胆子啊。”于武后而言,世上只有一种人最为危险,那便是明面上不争不抢,其实暗藏野心。像婉儿这样,坦坦荡荡说出来的,她反而觉得踏实。
人有所欲,便可控制。
婉儿垂首,“臣今日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