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姿斟酌再三心里都只有一个答案。
她想要留下左音。
“我,可能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助理。”左音微垂着视线,说着违心的话。
能跟自己最喜欢的画师在一起学习,被她指导是左音一直以来的梦想,是她难得会觉得有所期待的事情。
可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左音却真真实实的害怕了。
她与沈卿姿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实在是差太多了。
天神向庶民伸去她矜贵的手,庶民会害怕自己那粗粝的茧子磨疼了天神的手掌。
哪怕是个性桀骜如左音,原生家庭的痛永远都会在她最幸福的时候狠狠地刺她一下,提醒着她所背负的不可说。
厚重的云将天边的光斩断,屋子里被蒙上了一片昏暗,连带着气温也跟着下降了几度。
沈卿姿望着站在教室那头的左音,看着那蒙在阴影下被绞在一起的手指,以及那帆布包上出现的大片攥痕。
她知道她不甘心。
沈卿姿从讲台上走下,走向左音,用她最平静柔和的声音对她讲道:“没关系,我都会教给你的。”
尽管左音阴郁桀骜的就像是那大漠里的孤狼,但是沈卿姿透过她的画依旧觉得她们是同类。
——同样的被抛弃在世间长河里,艰难独行的旅人。
既然是同类,那就应该施予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