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对着蓝礼继续解释到,“伊迪丝的赌注是那个好莱坞的美国队长,让他过来和我们吃一顿饭或者一次下午茶。正好,蓝礼也在这里,我想,这就是完美的时机了。”
美国队长。用在此时此地是贬义。
蓝礼的嘴角勾勒起了浅浅的笑容,“你们所有人都把我当做大魔王,你确定我会开心吗?”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顿时就让所有人都咯噔了一下,齐齐转开了视线,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就在此时,管家端着托盘,准确无误地出现在了视线之内,以精准的时机切入了谈话,打破了那若有似无的尴尬空白,成功地为安德烈、亚瑟和伊迪丝找到了台阶,立刻就缓解了气氛。这一份涵养和素质就可以看得出来,他才是真正的专业人士。
蓝礼端起了眼前的威士忌,朝着亚瑟轻轻举起了杯子示意了一下。
摆脱家族的束缚,走出第一步,哪怕在外人看来,这是无比简单的;但只有真正地置身其中才能够明白那些艰难和痛苦。
先是伊迪丝,而后是亚瑟,霍尔家的束缚正在一点一点地支离破碎。
虽然如此类比不太准确也不太恰当,但英国王室也是如此,先是戴安娜王妃,而后是凯特王妃,再是哈利王子——后来的梅根王妃,整个贵族阶层正在一点一点地卸下他们的尊严和架子,在二十一世纪之中寻找全新定位。
从个体来看,蓝礼的突破和冲击无疑是具有轰动性的,在整个上流阶层之中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但从整个时代来看,这却不过是一束小小浪花而已,根本不值一提。
即使没有过多的言语,亚瑟也可以感受到蓝礼的祝福。
也许,之前在牛津伯爵的宴会之上,蓝礼邀请他们前来戛纳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尽管语言之上没有任何表示,但行动之上却在默默地给予了帮助——
从安德烈·汉密尔顿的帮助援手,到巴里耶尔集团的顺利引荐,再到戛纳名流的畅通无阻。此次戛纳之行,亚瑟收获了太多太多,他才刚刚决定自立门户,就已经成功地在戛纳打开了大门,通往了欧洲诸多艺术家名流的大道。
亲情。
对于贵族家庭来说,这是一个陌生的词汇,因为亲情的羁绊远远比不上家族传承的重要,为了家族,个体都是可以被牺牲的;同样,为了家族,个体都必须消失在姓氏的背后;但现在,亚瑟却在蓝礼的身上感受到了。
那是有温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