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震惊了。就算是拉球，也没人听说能把bck jack knife拉回去的吧？

“没，我想因为不二是顺着球往下带的，所以才能成功吧？”

“如果一直往下，等落地不就白拉了吗？”

“或者他是想在什么时候再转拍子往上？”

场边的议论就没有停过。他们现在发现了至少一点，就是不二的反应从来不在他们的预料之中。所以对于接下来到底会怎样，他们也没有把握了。他们原以为鬼十拿九稳地胜出，现在看起来，也许是不二试图接球而不成功？或者，更超出他们的想象，不二真的能打回这个球？

相信最后一个猜测的人是最少的，但是真理似乎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不二已经拉球到完全转身背对鬼的程度了，手里的球拍也挥到了最低点。按照这样的趋势，如果他再不提拍子的话，网球就要掉下去了。但是他脸上似乎完全没有对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担忧，而是非常自然地顺着拉了起来。他的球拍并没有转过来，还是球在下拍子在上的位置，但是那球好像已经吸在了球拍上，乖乖地被带起来了。

人群中有片刻静默，半秒钟似乎变得无限长。

“……这怎么可能？”

“刚才明明是下旋的球！”

“不可能啊，不二怎么做的，我怎么没看出来？”

鬼隐约地听到这些话语，脸上的神色十分郑重。不二既然在拉球，这时间不可避免地就很长，也就给他留下了分析判断的时间。也许别人还没注意到，反正他是看出来了，不二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网球并不是在拍面上拉出一条直线，而是绕着球拍拍框附近在旋转，是个曲线轨迹。这样一来，粘球时间就变得更长了。不二在往下拉的时候手腕转动，用更长的时间来化解球上面的力量，也同时带上去了更复杂的旋转。至于结果如何，在看到不二的球拍过最低点的时候就已经能判断出来了——不二已经把他那个没有很强旋转的球暂时地变成了一个上旋球。

之所以说是暂时，并不是说这球回击以后会是个无旋转的球，只是因为鬼不觉得，对方这么辛苦地化解了他压倒性的力量，还会回击给他一个高球。任何人都不会让自己做无用功，所以不二最可能回击的球是——

超旋转球！

在鬼判断出来的那一刻，不二就已经转过了身，球拍的位置刚刚挥过腰部以上，网球飞了出来。很多人都在以为他说不定要拉到再高一点才会停止，但是事实证明不二解决的速度比他们想象的快。黄绿色的小球似乎从一个重球变成了一个快球，在空中划过的时候只能看见残影。

一群人都瞪着网球看，脸上的表情都绷不住了。

“……他打回去了？”

“这不可能！”

“过去了……擦网球！”

场边再次静默。前后加起来，可就不是偶然能解释的了。偶然接到了？偶然转了回去？偶然加旋转？偶然擦网？这种偶然要是真的存在，那他们怎么一个人都没碰到过？果然，他们之前是严重低估了这个国中生吧？

大家都沉浸在这种判断里，几乎都忘了还要看鬼怎么接住这个球。因为“国中生成功打回了bck jack knife而他们都还不能”太具有震撼力了，不二还是个一看就不是力量型的选手。这已经无疑就是一种成功，一种巨大的成功。

鬼其实也这么想，但是他现在更注意的当然是他面对的球。不二这球其实不是快才产生的残影，而是旋转太高而导致的轨迹模糊。他光用肉眼看就能察觉到这种情况，球拍接到的时候更是完全应验了。因为他已经察觉是旋转超强烈的球，所以早就准备拉球。但是他准备开始时就发现，拍面强度不够，拍框阻力不够——糟糕！要滑出去了！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鬼突然想到了不二刚才用的办法。不二肯定是故意用拍线和拍框的连接处来拉球的，这样才能保证他自己不会出现这种状况。对方的轻巧动作蒙蔽了他，这么强的旋转其实基本基于他原来那个bck jack knife的力道——不二把上面的力道转化成了旋转，然后在最强的那个点让球脱手而出！

不能说鬼做不到这一点，但是那种将球在球拍上拉两个最长来回的事情可不是知道就能做到的。至少这次，在他试图这么做之前，网球的强烈旋转已经在接触球拍的一瞬间就将拍面磨出了一个大洞。然后下一瞬间，网球就砸在了后场地面上，划出了一道焦黑的轨迹。

全场静默，落针可闻。

“原来是这样……”黑部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语气充满了赞叹。“不二不是直面那种球，而是在中间起了一种巧妙的转换，把力道转成了旋转。的确是个好主意，而且做得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