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飞机之前,程远跟她通了电话,说lh律所有人来访,后续事宜尚未来得及报告。

宋家的律所闻染清是知道的,她也知道宋言和迟意非同一般的关系,不安的感觉和注射阻隔剂强行终止的发热期交互作用,深深的疲惫感将她整个人包裹。

明艳的面孔苍白而无力,颈下的青色血管脆弱跳动,闻染清渐渐进入睡眠状态。

因为长期疲劳工作,除了深度睡眠,她的梦里很少有人多次来访。

青草的青涩气味,节肢类动物如何爬行,风筝怎么一点点在小人的手里跌跌撞撞起飞,恰好飞在她的窗前……

出现最多的,要在嘴里抿很久才会化的奶糖,是良药苦口后的唯一慰藉。

初见那天,以绝对得体形象站在父亲好友面前的闻染清还不能适应情潮带给自己身体的催化,矜贵冷清的外表下乱窜的精神力不为人知地折磨着她。

当她回到书房,寂静到一层楼只住着她一个人。

咚咚咚的脚步声鲜活而充满生命力。

“闻姐姐,我帮阿姨送药。”

房门打开,八岁的小姑娘穿着淡粉色的公主裙,眼眸清亮,黑色长发披散在肩头,裙子很新,但边角皱皱巴巴的,就和它的主人一样不安分。

可能是出于日后的调皮埋下的铺垫,也可能是小孩子听闻她的遭遇所展现出来的单纯善意,小迟意完全没有被她的冷意击败,短小还有肉感的胳膊歘地一下把奶糖放在她嘴里。

甜腻腻的。

梦境变换,色彩被吸走,无尽的虚空袭来。

“闻姐姐晚安!”

“闻姐姐闻姐姐,你画的是小花猫吗?好可爱啊!”

“我不怕的闻姐姐,唔我只是有点想妈妈了”

“姐姐姐姐,我长大了要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