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嬷嬷给她一盏灯笼,灯笼里有一只三个三个指头粗、将近一尺高的大蜡烛,没有点燃。“拎着这个,手举高一点,这样。”她做了个标准的示范,灯笼若要朝着右边,右手托着灯笼杆三分之二的地方,右边手肘夹在肋下,小臂端平,左边的手握着灯笼杆的尾端,稍微往下压,让右手作为一个支点,灯笼稍微往上翘。“拿着,好好练。想要以后在人前显贵,就得人后受罪。”
万贞儿接过来颠了颠:“嬷嬷,这不重啊。”
朱嬷嬷微微一笑:“你先拿着,拿够一刻钟。”她屋子里有一只滴漏,能看时辰。
坚持一炷香的时间,她就觉得胳膊开始酸疼,咬着牙坚持着。
朱嬷嬷坐在窗口就着微光绣花,估摸着差不多了,回头问:“你还行么?”
“嬷嬷,俺还能坚持。”
朱嬷嬷微微笑了笑,继续绣花,又扎了两针,猛地想起来:“你把你那口音改一改,说话别总是俺俺的,一股子村气。”
她压低了声音:“我私底下给你说,你别往外传,咱们孙娘娘也是山东人,人家说话声音多好听啊,又娇俏又聪慧,圣上年轻的时候常常夸她是温柔解语花,知情识趣。哎,你手可别抖,点上蜡烛再一抖手,整个灯笼跟着晃悠,看着可吓人了。”
万贞儿继续端着灯笼站着:“俺,窝晓得了。”
朱嬷嬷继续绣花,飞针走线的绣着一块大红布,她已经绣四个大桃子,正在绣桃叶,这是给外孙子的。第一个孙女儿绣一个桃子,第二个孙女儿给绣两个,现在正好排到第四个。
长时间端着一样东西,真的很累,更何况这东西还挺有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