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苏樵推开,露出下面的韫玉。
藉着那幽昏的灯光,她看到韫玉苍白的脸。
韫玉眼珠迟缓地挪动,目光落在月牙儿身上,怜爱不舍,轻轻叫道:“月夕。”
月牙儿呼吸一滞,满眼惶惑,颤声道:“师父,你为什么不叫我月牙儿了?”她以前多想听到韫玉唤这一声月夕,如今这一声却像是代表着一种秩序的崩溃,让她只有惊恐不安。
“月夕,很美的名字。”韫玉的嘴角涌出鲜血来。
“师父。”月牙儿惊慌地叫了一声,把住韫玉的脉,一探之下,整个人呆在了哪里。
月牙儿拒绝接受这一现实,摇着脑袋,眼泪扑簌簌地掉,“你的医术天下无双,你能活死人,肉白骨,这伤你能治好的,对不对。”
韫玉静静望着她,没有说话。
月牙儿祈求道:“对不对?”
“能治好的。”月牙儿扑到韫玉身上,双手按在韫玉心口,替她输送内力,可她自己也身负重伤,又有多少内力送给那颗逐渐沉寂的心脏呢。
“傻姑娘。”韫玉嘴角涌出更多的血来,滴落在她的白发上,“师父再不拘束你,逼迫你。月夕,你若想谷里,就回谷里,想在外头游历江湖,就去游历江湖,这外头的世界,确实要比谷里精彩,从今往后,你想去做什么,便去做什么。”
“不!我哪也不要去,你带我回谷里,我想跟你回桃源谷去,我们再不出来,以后我听你的话,再不惹你心烦,让你生气,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师父,你带我回谷,你带我回谷好不好。”月牙儿悲戚绝望地哭道。
“你,你……”韫玉眼中泛起悲痛之色,她想要说些什么,但先前爆发出的力量已渐渐流逝,她的气息逐渐微弱。
月牙儿绝望地呼嚎,她已不得不接受韫玉将死这一事实,这事实太残忍,似刀子插进她的心脏,将她的心绞碎了,她像孩子似的不管不顾,提出这万难的要求,“你不要死,我求求你,你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