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镜端详着余惊秋的脸色,皱眉道:“你动武了?”余惊秋的脸色太差了,好似随时都有可能晕厥过去,令她心慌。
余惊秋摇了摇头,“我只是……”余惊秋凝视着楼镜的面容,将她伪装的面具卸下,拇指抚摸她的脸颊,额头轻轻与她相靠,很低沉地说:“我只是有些难过。”
楼镜极少见余惊秋主动亲近温存,眼睛往远处开着的地洞大门一瞟,对余惊秋的反常已经了然,她轻轻笑说:“都多少年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回头想想,它不仅没杀了我,反而助长了我的功力,一眨眼也就出来了。”
余惊秋听罢,不仅未释怀,眼中悲色反而越来越浓,月起涟漪,盈盈泪垂,她哽声道:“镜儿,我知道有多绝望。”
她知道身为阶下囚有多屈辱,在鬼门关里挣扎求生有多痛苦,这些她都切身经历过。
她见过楼镜午夜梦魇,见过楼镜遇上毒蛇时阴郁癫狂的眼神,再看一看那地牢之中满地的蛇骨,她能想像得到,楼镜被囚禁在这里时,地洞不似今日之寂寥,楼镜必然是被丢在满洞毒蛇之中。
她怎么去相信这一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楼镜呼吸一滞,她并不喜欢让谁知道她的悲惨经历,来为她哭诉两句,旁人的悲伤流于表面,痛不到心底去,那些人听到的苦,只是苍白的一句话。
余惊秋不一样。
她的不幸对余惊秋而言,是切肤之痛,是字字锥心,凝到了实处,因为余惊秋经受过,旁观过,感同身受,她的绝望苦痛,余惊秋深刻明白,楼镜感到自己被理解,她不是个柔弱爱撒娇的女人,可临了,被人心疼的感觉如此得好。
那些清泪落下,盈满了她的灵魂。
“师姐,师姐……”楼镜抵靠着余惊秋的额头,轻声呢喃,“这世上只有你明白我,只有我明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