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镜要去见詹三笑。花衫直道莫去。
每年下雪,韶衍必要来陪詹三笑赏雪的,如今詹三笑该是陪着韶衍在一块儿。
楼镜还是去了,她有事要问詹三笑。楼镜到詹三笑书房里时,才知她和韶衍去了观雪台。
那观雪台,楼镜第一次去,当真是个极好的赏雪之地。天地开阔,上是阴霾天际,柳絮乱飘,无穷无尽,下是寒梅绕江,孤亭一座,雪景似画。
詹三笑和韶衍两人并排坐着,中间隔着火炉,烹着茶,伶人在侧,轻唱着踏雪行。
詹三笑似乎歪在椅子上睡着了,韶衍手上示意,那伶人按住了弦,灭了声。韶衍悄然走到詹三笑身旁,手背轻轻拢了拢她的头发,望了片刻,脱下大氅,盖在这人身上,手往下伸,搂住詹三笑脖颈与腿弯,将人抱在了怀里。
韶衍向侧乜了一眼,婢女知意,撑开伞上前来,不用韶衍吩咐,两把伞全往詹三笑身上倾斜,不让她受一丝风雪侵袭。韶衍路过楼镜身旁时,只淡淡地朝她扫了一眼。
詹三笑既已入睡,楼镜也只能改日来见她,便是硬要去问,想必韶衍也不会应允。
这观雪台离得颜不昧住处近,楼镜一转向,进了花厅,骤然间,背后风狂雪乱,不必回头,这等声势,也知是颜不昧攻来。
在杏花天里,楼镜也不曾荒疏了功夫,回旋一踢,将颜不昧那木剑踢开,脚上被内力震得发麻,倒也能忍受,只这一交手,楼镜便知自己长进了,换在之前,她摸不到那木棍,摸到了也拦不下那一棍。
楼镜未带佩剑,掌势变换,以此应敌,比试之间,忽地瞧见颜不昧那一双萎缩凹陷的眼睛,往日比试皆在天色昏暗时,对那一双眼睛并未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