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要去向詹三笑辞行。
婢女引着她走过庭院,银雪铺地,灌木露出一片绿叶,浆果红得可爱,这寒冬天气,宅院里居然养了不少鸟禽,翠鸟身姿娇俏,明亮的颜色在雪地中夺人睛目。
穿过游廊,抵达暖室,幽沉暗香萦绕,月影鲛纱轻摆,金丝海柳方案,摆一尊血玉净水瓶,插一只白玉兰。
屋中有一股异香,从那紫金兽头小炉里发散,幽异的一缕香魂从鼻间流入,肺腑自生一股暖意。
不知是什么香,好生奇特。
楼镜道:“詹姑娘。”
詹三笑闻声回首,眉梢眼角染上笑意。别人对她的称呼有很多,头一次有人正经地叫她‘詹姑娘’,这称呼听起来,原来说不出的奇怪。
詹三笑一笑,楼镜要准备的话一滞,先泄了三分底气。
她见豺狼虎豹,不曾有半分腿软,但眼前这个女人,深藏不露,一朵莲花的外表下,是无尽深海。她投石问路,多少石子扔进去,都悄无声息地消失,探不了底,她心里就似无根浮萍,空悬着,慌。
“詹姑娘,多谢你雪林中救命之恩,我此番来,一为向你道谢,二来是要向你辞行。”
詹三笑起了身,手里握著书卷,凝视楼镜片刻,问道:“你为人机警,我想你已经瞧出我们是飞花盟的人了?”
楼镜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
“你离开之后,作何打算?是归干元宗,还是去找沈仲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