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是视这恐惧惊恐为平生大戒,则日后会渐生慈悲之心,对诸多生灵皆怀怜悯。
然而这种转变究竟孰好孰坏,又怎能轻易评判得出?杀人的魔头固要受煞气煎熬,甚至会违逆天道而遭逢大劫,可心怀慈悲者或可能因心性软弱,为人所欺,亦可能修成大德,成就无上天道。
是以这人的心性变化,哪里能推测出来,无论你是如何的大智大能之士,遇到此事,也只能叹一声“莫测”罢了。
原承天转向散介生道:“这孩子是何来历,不知散道友可方便告知吗?”
散介生道:“这有何不可?说来此事也困扰了我许久,我虽是博物,可天地玄奥极多,我哪里能尽知,此子来历的确非比寻常,我却难以参透,今日正好向原道友请教了。”
原承天连称不敢,散介生道:“我遇到他时,他也只是三四岁的光景,应该是生了重病,家人医治不得,以为他死了,便丢在荒野,恰好我路过那里,就将他捡了回来,养了五六岁时,我就发现了一件异事了。”
林黑虎道:“是何奇事?”
“我在伽兰城居住,等闲是不肯出城的,这也是因我自知修行无望,也就懒得出城了。”说到这里,脸上大有惭色,忙接着道:“是以我平日的饮食起居,与凡人无异。那一日恰是我的一个老仆病了,无人劈柴做饭,这孩子知道了,就提着一把锈刀,将那柴房里满满一屋的大柴劈得齐整,也不过花了半个时辰罢了。”
童子见散介生说起自己的童年往事,不由得害羞起来,只管低着头憨笑不已。
林黑虎道:“六七岁的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气?又是只花了半个时辰,就将柴房里的柴尽数劈尽,的确算是件异事了。”
散介生道:“我当时心中惊异,就唤他前来问话,可这孩子哪里能说出什么道理来?只好再取柴让他来劈,这才发现,原来他天生就修成剑芒的。”
此言一出,原承天微微一笑,林黑虎则忍不住嚷道:“这剑芒哪里是能天生修成的?这还了得?我好歹也是玄修之士,可因并非修的剑修,这剑芒至今还未能修成呢。”
散介生捻须微笑,神情甚是得意,他道:“所以这便是这孩子的奇异之处了,刚才若非他用着天生修成剑芒对敌,又怎能轻易杀得了那个好色之徒?”
说罢转向原承天,道:“我见道友微笑不语,而先前又是道友提及这孩子,想必道友竟是知道这孩子的来历了?”
林黑虎奇道:“原道友?怎么这世间之事,竟无几件能瞒过你的,你的玄承也着实深厚得吓人了吧。”
原承天笑道:“林兄莫要来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