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追杀二十七年,一剑退转金丹。
数百年未有寸进。
这是何等大的仇怨?
秦先羽隐约感觉到,这位浩然宗的弟子似乎有些异样心思,似乎要明哲保身,置身事外,但却又有顾虑。
他们两人的传音,内容虽多,但前后也不过两息。
朱升捏着灰棕色的胡须,看了秦先羽一眼,然后看向景柯,说道:“你修为稍高,并且,他有伤在身,有些胜之不武。”
朱升没有动手,反而说了句公道话。
不论是秦先羽和景柯,都不禁怔了一怔。
景柯默然片刻,然后说道:“是晚辈考虑欠妥,如此确是胜之不武……我浩然宗之人,修道之前,先习读圣贤之书,养浩然正气于身,行事光明磊落,自是不应违背了道义。”
秦先羽听出言外深意,心中复杂。
朱升沉吟道:“你头一句我听明白了,是胜之不武,所以不再寻他斗法。但后面一句……意思是,不应违背道义,所以,你要和这燕地的弟子同进退?”
景柯说道:“毕竟同为仙宗弟子,不应失了道义,再者说,也是我把他阻拦在此,方才让他遭遇了前辈,更不应弃他而去。倘如前辈真要动手,晚辈只得与他一同联手,唯此而已。”
朱升目露异色,然后嘿嘿笑道:“你们以为我要动手?”
秦先羽和景柯对视一眼,俱是心想,莫非他无意动手?
正是这般想来,就听朱升大笑道:“那便动手罢……”
声音大如洪钟,震得空气泛起波纹,然后滚荡过来,仿佛无色的浪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