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气氛压抑至乎极点。连李秀宁也觉得烦闷得慌,临着凌风坐于右首,恰与杨文干正面相对,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婠婠忽然坐直了娇躯,径自鼓起掌来,清脆的掌声在静室中十分刺耳,只见她展放眉头,嫣然一笑道:“邪帝大人好威风,好煞气,怎么在对上李阀时就没这份本事了?”
凌风黯然,无言以对,又听婠婠以她低沉性感的声音道:“杀害师尊的大仇人就在你的身边,为什么不杀了她?难道说明大情圣旧爱初逝,又结新欢,舍不得这千娇百媚的小美人?”
无论她用什么语气声调说话,总有种直钻入人心窝儿的感觉,具有很大的诱惑力。这时她的声音是那么柔和动人,但在场诸人均可感到她平静的外表下内心实是冰寒得让人心悸。
李秀宁给她冷洌的眼神一扫,情不自禁地将身子一缩,心中迷惘,闪过不好的猜测,犹疑地看向凌风,道:“她是祝玉妍的徒弟?祝玉妍死了?”
凌风点头苦笑,对婠婠道:“秀宁并不知情,李阀是李阀,她是她,你该不会是想着灭李阀满门吧?”
他在祝玉妍刚死的时候也曾起过这个念头,但后来发现她的元神,又有些不忍了,李渊父子可恨,但无辜之人更多,便决定只诛首恶,不论其余了。他天性如此,有时自己想起时也觉自个儿犯贱。
婠婠清丽如仙的玉容静如止水,樱唇轻吐道:“是又如何?”轻摇螓首,秀发扬起。
凌风脸色一变,知她出手在即,只见她美得可令任何人屏息的俏脸飘出一丝笑意,旋又被伤感的神色替代了,幽幽叹道:“师尊孤苦一生,两度所托非人,若是她老人家泉下有知,你猜她希望婠儿怎样对待你这个负心汉呢?”
凌风清逸的面容上苦色更甚,双目一眨不眨地盯住婠婠的赤足。
李秀宁心神骤紧,像给一条毒蛇盯上一般,危险的感觉如同暴风袭卷而至,惹上这妖女怕是难逃大难,但感到身边的男人散发出的温暖气息,她又莫名地安定下来。他不会让她杀我的!
杨文干略为放松,有婠婠打前锋,兼之手上又有人质,今日能逃命的几率大大增加。
忽然——
婠婠消失在他的视网膜内!
“这么快就动手了么?好啊,快打啊,狗咬狗,一嘴毛……哎呀,这样说那女人是不是有点不敬……”
奇怪的是,他没发现凌风有挪动脚步准备迎战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