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他的嗓子沙哑得厉害:“我记不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了,还有停车场。”
池翊音脑海中一片空白,像是那段记忆全被抹去了一样。
他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停车场,更対黎司君所说的,自己晕倒在停车场的事没有印象。
“没关系,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先休息好再说。”
黎司君起身,从旁边端来水,动作小心翼翼到轻柔的扶起池翊音,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耐心的一口一口喂水,让他可以滋润沙哑的喉咙。
像是対待易碎的瓷器一般。
池翊音觉得这样过分亲密的姿势有些不自在,已经严重突破了他的安全社交距离。
更何况,黎司君的心跳,就从自己身后坚实的胸膛强有力的传来,源源不断的温度也顺着后背渡过来。
也许是温度太高,池翊音觉得自己的耳廓,在慢慢升温,就连脸颊也烧了起来。
“不用,我自己来。”
从未有过这样情绪的池翊音,狼狈的想要逃避,试着伸手将瓷杯从黎司君手中拿过来。
但奈何他一丁点力气也没有,就连抬手这样简单的动作,都令他刚刚好转一点的脸色重新变得惨白,头痛难忍。
在池翊音记不起来的那段记忆里,为了搏一个不可能的奇迹,他已经压上了一切,以生命赌输赢。
早早布局的池翊音,正如池旒所说,疯狂到不惜搏命。
他赢了。
池旒不得不承认,这一局,是她在棋盘上,被対手将死。
不过池翊音也并不好受。
与世界意识和池旒这样的疯子対弈,他是唯一一个不仅赢了所有対手,还成功活下来的。
代价就是此时的虚弱与疼痛。
池翊音只要稍微动一动,就觉得自己每一束肌肉,每一块骨骼,都在发出“咯咯”的响动,疼得像是被大车反复碾压后的复建。
简单一个动作,都能让他冷汗直流。
黎司君无奈又心疼,难得违背了池翊音的意志,抬手按住了他的挣扎,不由分说的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你在躲避什么,池教授。”
他轻声问道:“如果你対我没有任何理亏,何必躲我?”
池翊音本能的想要否认。
但黎司君轻笑着道:“我还以为,我们已经算熟人了。不知道池教授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躲躲藏藏,会更显得心虚。”
黎司君没有把话说透,如果真是一位纯粹的数学教授,或许还要些时间反应。
但対文字格外敏锐的池翊音,已经立刻明白了黎司君在说什么。
他在问他……是不是,対他,有感情。
黎司君的问法很巧妙,进退皆可,就算池翊音否认,也不会让两人陷入尴尬的境地,不过一个玩笑就能轻松揭过。而如果池翊音肯定……
対黎司君来说,就是意外之喜了。
池翊音喉结滚了滚,看向黎司君的眼眸逐渐带上探究,觉得不仅自己的信任很古怪,这位本应该是自己同事兼任邻居的黎司君教授,也亲昵得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