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归秋并不恨江雪鹤,或者不如说她并不在意江雪鹤如何,她眼里只看得到覃向曦一个人。
没有江雪鹤,还有江雪阳,或者还未出现的其他什么人……
雁归秋并不想成为他们的替代品,她所求的从来仅系于覃向曦本身。
然而越在乎,便越不自觉地将自己摆在卑微的位置上。
旁人背地里闲话说了一箩筐,对覃向曦是羡慕,对雁归秋是疑惑和嘲讽,说她简直就像是覃向曦身后的一条狗。
比这更难听的话也有不少,雁归秋不与他们计较,不代表她真的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她们也曾冷战过,然而每一次的最后都是雁归秋最先妥协。
当她试着退出覃向曦的生活,总也坚持不了两天。
试图把全部的精力放到工作上,也仍然收效甚微。
雁归秋独自在办公室里加班到深夜,揉着酸痛的眼睛和手腕,抬头看见高层外的无边月色,只感觉到成倍的空虚与寂寞。
助理下班的时候捂着嘴巴,小声跟电话里的男友约吃饭的时间。
茶水间里员工休息闲话,张口闭口便是“我朋友”、“我妈妈”、“我儿子”……
只有雁归秋,停下来回过头,便发现身后空无一物。
祖父母与父母都早早过世,叔伯老死不相往来,所谓“亲情”早被消磨干净,朋友屈指可数,最能说得上家常话的反倒是跟在身边几年的助理。
但助理对她向来敬畏有余,亲近不足。
也不是没有人主动靠近,但雁归秋早已没有信任人的能力,每每看见一张笑脸,便本能地怀疑对方是不是想要索求什么。
将短短二十余年人生回顾一通,雁归秋便挫败地发现,她只剩下覃向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