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雁归秋还叫“明欢”。

那时候母亲还亲昵地叫她“欢欢”,而不是后来生疏的“明欢”,最后变成冷硬的“明总”。

天色暗下去,母亲带着他们到院子里,明明怕火,却还是叫孩子们站到一边,她一手拿着灯,一手微微颤抖着点上火。

一共三盏灯,都很成功,火慢慢烧起来,便鼓动地纸壁慢慢升上天空。

灯上那两行字始终正对着明欢姐弟。

一仰头就能看见。

最后火舌吞噬了纸壁,也只是叫那两行字做了一个缓慢地退场。

那会儿他们觉得烧了是喜事,寓意着愿望叫上天知道了。

后来再回头想,未必不是早有不详的征兆。

可那个时候,谁能知道相扶持着走出来的亲情也经不住利益的考验?

同甘共苦。

偏偏他们只能做到后半部分。

直到今生回想起那些记忆,雁归秋还忍不住在想——是不是她也同样索求过多,才将过去那些珍贵的东西一点点消磨干净了?

两不相让,只能是悲剧收场。

与其那样,不如她先退一步。

但心底又隐隐有些声音在说,最早的那些东西也不是她让出来的。

也曾有人无私地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