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阙鹿看不出小牧的心思,反倒总是时不时提起宴羽。说她如何除恶扬善,说她如何不同流俗,说她如何英姿飒爽。
那时她还不知道,宴羽对于他们这些世家的少年郎来说,只是一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存在。
好比水中月镜中花,谁都喜欢,可谁都不敢说想把她据为己有。
小牧很是冥思苦想了一通,终于得出结论——天真的少女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为家世。
自己是个婢女,身份如此卑微,小鹿怎会喜欢?
所以她想回去,想成为贺家二小姐,再以这种身份平等地站在他身边。
然后她花了很多心思,好不容易混进贺家,与自己的父亲贺雄面对面对话过之后,那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并未惊喜,只是端着茶杯悠悠对她的身份表达了质疑。
“我可以证明,贺家主,我身上有这块能表明身份的胎记!”可怜的小牧连忙把自己的鞋袜脱掉,指着小腿上的印记,急着想证明自己。
大堂里有个在擦花盆的侍女,看她这个急吼吼的样子,忍不住掩嘴轻笑。
她臊地满脸通红,接着心底就升起一句话。
会不会,父亲根本不在乎她,才会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她?
可是她也不是为了什么父女情来的。
她咬着牙,据理力争,想得到父亲的认同,只是为了有一天可以以世家女子的身份站到小鹿对面。
可是她的所有卑微的抗争,只换来了父亲冷冰冰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