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欢那时候还不太懂,后来想起来只觉得后怕。

安瑶看他脸色渐渐泛白,知道他对那场战役必定记忆犹新。

因为书中说过,夏阳崖喻家家主喻曲海,正是在那次战役被消磨了三十年修为,还丢失了佩剑。须知佩剑是修仙者的必备之物,从小就跟在主人身边,观其行随其好,要是生成了剑灵更是千年难遇。就算再有无数把好剑,也再回不到从小一处的情分和遂心了。

安瑶清了清嗓子:“我们在那次战役里胜了,可谁能保证今后就没任何大战了呢,你若不能修炼出个样子,数年后再有战役,难道还让你已近暮年丢失佩剑的老父亲去顶上吗?”

见喻欢不说话,安瑶接着说:“我们从小就修炼,十二年才筑基,这其中的艰难你我都清楚。莫说数年,就是给你十年,我们也难达父辈们的万一,到时你我死不足惜,只是祖宗的百年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了!”

说到这里,安瑶相信,自己已经不用多说。

喻欢虽然色点,但并不是真的蠢货,所谓态度决定成败,大凡他心里还有点天理人伦的残存,都不会执迷下去。

当时的安瑶不知道,正是她这么一通包含私心的说教,让喻欢茅塞顿开。再加上阴差阳错的奇遇,他居然渐渐把夏阳崖的门户顶了起来,不仅把内忧外患清理干净,还在关键时候,救了安瑶和阴咏一命。

当时的他,已经完全改头换面,成了世家小姐争先献媚的乘龙快婿。

看喻欢低头不语,安瑶拍了拍他的肩,慢慢走出了院子。

其实炼魔一战,施安瑶的记忆里并不清楚。她那时候连御剑都御不好。说是参加,其实应该只能算到场。

因为她去,并不是为了战斗。

她是去见母亲最后一面。